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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茶篇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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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茶藝重美相，茶道善用禮，茶禪說禪意。》

茶則8：《茶道善用禮！》〈歡迎引用，請註明網址：笑遊茶禪〉

宋代，日本榮西禪師來華學佛，歸國後將茶引薦給國人，又根據中華佛寺的飲茶法制訂供佛茶儀；唐宋時期中華禪宗正值鼎盛，日本留華學生雖然學習儒、釋、道三家的學問與知識，茶知識卻是從禪宗處接觸請授學習而得。故日本茶道較多禪宗「明心見性」的思想，較少道家「自然無為」的影響。

什麼是日本茶道？日本茶道文化融合了中華茶藝茶道的涵養、儒家倫理道德、日本民族習性、日本神道精神、禪宗心性修養、茶道生活化而成。這一融合，展現了新的風貌，日本茶道彷彿成了獨特的文化。

茶人非日本人，只能勉強從構成日本茶道文化的幾箇重要因素角度上去探索「真善美」：

（一）「中華茶道、茶藝」：日本學習唐朝煎式抹茶文化後有一段時期進入鎖國，影響所及，煎式抹茶文化至今仍然是日本茶道主流。中華國勢漸弱後，中華文化已經不再是日本新興強國的學習對象。而且，日本自認國強茶道文化亦強的心態下，對後期的中國茶道、茶藝，已經不屑一顧。不論如何，無庸置疑的是中華茶道、茶藝整體架構是日本茶道的身骨，茶道的「美相」源自中華茶道、茶藝。

（二）「中華儒家的倫理道德」：起初日本留華學生對儒家的學識與禮節，一概照單全收。因此儒家的五倫十義：「父慈、子孝、夫唱、婦隨、兄友、弟恭、友信、朋誼、君敬、臣忠」很自然地融入早期日本茶道思想的為人處世中，成為日本茶道生活的準則。日本茶道學習者借日本茶道禮儀，訓育茶道士成為謙遜有禮貌溫順有教養，處處表現制式有禮的成果上，儒家扮演一箇教導的角色。

（三）「日本民族習性」：日本茶道在原本中華茶道、茶藝基礎上加入了民族精神和性格習性元素，蛻變出與原文化大相逕庭的優勢日本茶道文化，這點是不容否認的。日本民族的精神性格有：自我抑制，服從權威，團結效忠宗主，目標一心全力，燦爛隨逝的櫻花精神等，這些元素加速了日本茶道的發展。

另外，日本茶道人士所遵循的根本教義「茶道四規」與「茶道七則」，其涵意一樣能表達出日本早期的民族習性來，敘述如下：

1. 始終「清」爽：宴客時主人「提早準備」，「炭要燒暢旺」不要冒煙，茶室始終保持清爽、整潔、幽靜。

2. 調「和」謙恭：謙恭地將茶室簡單佈置，「注意冬暖夏涼」節氣，調和適當後和氣地招待親友賓客。

3. 身心「寂」靜：即心若寂靜身必然安定，舉止行動一定優雅，「花就能插得自然」，「茶也會泡得好喝」。

4. 誠意互「敬」：主人誠意「關懷每一位茶客」，客人虔敬地體諒主人，客人「帶傘赴宴防陰雨」，以免下雨時困擾主人到處找傘，壞了心情。

表達日本早期民族習性的「日本茶道七則」，雖然要求遵行達到盡善盡美以符合日本茶道，對「真」卻未彰顯。

（四）「日本神道精神」：神道認為人間的事物應該追求神格化，修練者若能達到本道的顛峰，就可因此神化。由此推知日本通稱的「道」，絕非老子所稱的「道」也非釋家所稱的「佛」，而是神格化的極至。因此身為日本的一個道，不論是武士道、柔道、劍道、相撲、書法、插花、棋道、茶道等都可以看到日本神道的影響，宗教般的儀式，一絲不茍，決不通融去被冒犯。一旦日本茶道精神神格化，日本茶道就變成嚴肅的課題，日本庶民會以虔誠敬重之心看待之。日本茶道禮儀演化形成，是日本民族服從性結合神道精神的結果。當人們欣賞這套日本茶道禮儀時，會被日本茶道士真誠的神情認真肅穆似宗教般的儀式所攝，虔誠禮敬，最後茶湯的分享有如神賜感恩地飲用。日本茶道精神目標朝向神格化，不管是製茶、泡茶、品茶、茶儀等盡全力將日本茶道推展到極緻顛峰的地位，學習日本茶道的茶道士更希望自己在日本茶道的領域中神化。

（五）「中華禪宗心性修養」：悟道禪師對佛法的參悟體驗，很清楚神道只是虛幻神話故事，禪宗的「明心見性」才是真實。日本民族性對有道高僧的權威，一向是敬服而不疑。因此，日本茶道的推展，在悟道禪師有力的影響下，將茶禪一味思想滲入日本茶道，將「禪」作為日本茶道目標的哲理，以符合日本習俗「道」的理想。禪宗的介入，日本茶道最終成型：即中華茶道、茶藝是日本茶道的表相，禪是日本茶道的內涵真理，理想的奠定精神就不會空洞無義。此後日本茶道這顆新星閃耀出艷麗的光芒，成果十分輝煌豐碩。

（六）「日本茶道日常生活化」：日本茶道將沾滿貴族氣息的高雅專用茶品向下奠定傳播紮根，吸引低下層的庶民去學習飲用，日本茶道因此日常生活化。平時日本茶道禮儀訓練童少學習日本茶道規矩禮法；新娘婚前學習日本茶道禮儀教養；社團中藉日本茶道禮儀歡喜連結友誼；平常敦睦四鄰，借日本茶道禮儀加強情誼；親友來訪，誠意備茶以日本茶道禮儀回禮；個人靜處茶室，借日本茶道修心養性。在上述的各種場合中日本茶道以最誠敬的心奉茶，承受者感恩享用，雙方互動提高修養層次與品德水準藉以提昇整體國家的「道」文化。日本茶道用心生活化，做得相當成功又得意。

綜觀上述六項探討的結果，日本民族擅長模仿性，善用創新，居然能將茶藝精緻禪化脫胎換骨成為獨特燦爛的日本茶道文化，有美相，有內涵。日本茶道禮儀、茶道精神因此靈活地影響日本人，養成循規蹈矩謙恭有禮的茶道流風。

雖然日本茶道善用創新，高勝一籌。但中華茶道、茶藝歷史悠久，茶道、茶藝文化博大精深，成品茶的種類豐富多彩又多姿，一旦展現出中華茶道、茶藝「美相」與大陸型的「氣魄」上，絕對勝過日本。至於中華茶道、茶藝對於「真」的議題？中華玄學發揚時期甚早，仙學、道家、佛家、禪宗學術完備，並不認為中華茶道、茶藝有何更深的理念可以超越諸家？歷史上中華愛茶人士對於什麼是中華茶道、茶藝的「真」？因為受到儒家的影響並不在意。由此推想而知中華茶道、茶藝表相是美，精神內涵還是美，茶人心靈難以藉中華茶道、茶藝提昇。

日本茶道自認本身是「道」，對「真」相當在意和注重。然而，日本茶道精神內涵所言的真，只是理想目標，如何引導日本茶道人士進入真的領域？進入茶禪一味的範疇？近代日本茶道士雖然有心卻無系統可遵循，例如無禪宗洗禮的日本茶道士引用禪宗公案故事去解說日本茶道時，比喻是可以，說真即不是；無禪修實證的日本茶道士將茶室環境簡潔地精心佈置，說它是禪功能的運用是藝術，那是可以的，若說成禪境真的顯現，則非；或將日本茶道悟境神化說它代表真，這，從禪法看去並不真；將嚴肅漸漸僵化的日本茶道禮儀說成禪的表現，從禪的角度看更不像真。日本茶道講究的是「精」，禪是「精真」，單獨的「精」不是禪；日本茶道表現的是「靜」，禪是「淨慧」，獨自的「靜」不是禪，神道化的日本茶道難以表現禪的「精真淨'慧」。分析所知整體日本茶道境的呈現僅僅是禪的「善用」，「道」不及「真」。

非日本人，隔海觀日本茶道，言不及意，僅藉一則文章解說必然言辭表達不清。然而，可想而知日本茶道企圖心強，期望本藝能達到精緻顛峰昇華成為神「道」，但是，此「道」並非老子的「道」，亦非釋氏的「佛」，更非中華的「禪」。因此可以肯定的是日本茶道境界的「真」，縱使處於現代科技發達的今日，還是向中華「禪」學習。有鑑於此，茶人轉向自身所熟悉的文化，即茶「真」的祖庭：中華「茶禪」，繼續去探索研究，祈望能從中找出「真善美」的答案，藉此付托愛茶的心靈，進而擺脫因癡茶迷惑所引起的苦惱難安。